2008年2月28日 星期四

[敗] Feb. 24, 2008

at 佳佳唱片行(西門町):

V.A. / Classics from John Peel's All-Time Festive Fifty

2006年發的合輯。好吧,我承認我買錯了,因為我以為這是John Peel的live session,結果拆開了聽才知道是名曲匯集,而且大部分曲子我都有了,小嘔。不過一來算是對約翰剝皮爺爺的致敬,二來看看唱片公司如何將這些曲子編排,也是有趣的一種聆聽方式。(特別是我的iPod死掉了,沒辦法玩廣播或是自製歌單。臭蘋果。。。。)

Nick Cave & the Bad Seeds / Henry's Dream

EMI買兩張、第二張半價的活動,在架上翻到這張唱片,92年的專輯。製作人是Neil Young的老搭檔David Briggs,頗好奇他們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。

Air / Original Motion Pictures Score for the Virgin Suicide

本來想買Moon Safari的,講了五六年一直沒入手,頗汗顏,但這張有半價的活動,因此先帶回來家。但坦白說我對於這部電影與小說更有興趣,我是Sofia Coppola以及Jeffery Eugenides的迷,改天去找電影來看。

2008年2月23日 星期六

有才華與不那麼敏感

「我還滿想談感情,但要遇到一個見面能舒舒服服在一起的很難,他看待我的生活,總有一天會覺得壓抑或嚇壞。我想遇到那種『我知道妳很忙,幹!不管,陪我去看電影』的人,最怕互相體諒到反而不了解對方。

有才華的人最後會跟不那麼敏感的人在一起,是因為他也許不了解妳,但給妳一個全心全意的笑容,很多要的只不過是這個;就像一般人喜歡有才華的人,是因為可以反映出他們心裡渴望的繽紛世界。也許以後跟我在一起的人,是個滿有幽默感、但不見得是這個領域或任何行業裡超大卡的人。」

——張懸

2008年2月20日 星期三

流動的饗宴

曾經有個女孩問我有沒有《流動的饗宴》。最近瘋狂地想讀,她說。

我在一個同事的離職信裡第一次聽到這本書:「如果你夠幸運,在年輕時待過巴黎,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,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。」我買了一張藍色的唱片送她,附了一張小字條,我說,知道妳喜歡旅行,希望這張唱片能陪著妳去許多地方。她打了通電話謝謝我,從此斷了聯絡。

在R的婚禮上我又遇到了她,當時我因為聽聞了一些事情,因此對她頗有不滿。如果她和我開玩笑、表現熱絡,我一定要狠狠澆她一盆冷水。在知道她也會出席婚禮後我一直這麼想。到了婚禮舉行的飯店,看到婚禮裝飾用的氣球拱門,那些不滿突然煙消雲散:這是屬於R的日子,我是來祝福她,不是來和別人生氣的。我走進新娘房,看到她,還有正在和大家照相的新娘R,我們略帶生疏地打了招呼,客氣有禮的小聊了一下。她身型依舊,臉上卻看得出歲月的痕跡。宴席上她坐在另一側,整晚我們幾乎沒交談,她只能聽以前的老闆對於每一道菜不停地大發議論,並且逼問她的近況。

隔了幾天收到她寄給大家的婚禮照片,有我和R的搞笑照,還有其他同事的獨照,唯獨沒有她的影像。我希望她幸福,希望巴黎能夠永遠跟著她。那張藍色的唱片裡,有一首關於巴黎、旅行、鄉愁、接納與承受的曲子。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這首歌。

我去了巴黎兩次。第一次一行四個人,住在蒙馬特的青年旅社裡,隔兩條巷子就是著名的風化區,再順著大街走下去便是有著大風車裝飾的紅磨坊,巷口便是後來因「愛蜜莉的異想世界」而大紅的咖啡館,彼時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店,後方就是白色的聖心堂。

第二天一早我和拉塔去散步,寒冷的早晨,我們挽著手繞圈圈似地一路亂走,停在街頭看早晨的列車經過,在咖啡館外感受透出的蒸汽,在一簍一簍廉價的特賣品中玩鬧似地挑選醜陋而便宜的衣物。走回旅社的路上我們經過了一間肉舖,我跟拉塔說,不知道為什麼,但在很久很久以後,我相信我會記得這肉舖主人拿著火腿走出店門口的樣子。

再訪巴黎,我成天戴著墨鏡,將相機大剌剌地掛在胸前,到哪裡手上都拿著一本旅遊書。是的,我是個觀光客,不是旅人,就一個禮拜,我不可能也不願意矯揉造作地體會當地人的生活,於是我見樓就拍,看到紀念品就買,在麥當勞和五塊歐元的中式吃到飽餐廳打發飲食,從巴黎左岸走到羅浮宮只為了去上個免費的廁所。我試圖用庸俗去痛恨一個城市。

一個在巴黎讀書的學姐約我見面,我坐地鐵到了巴黎近郊的一個修女經營的女子宿舍去拜訪她。那個下午我們在宿舍共用的廚房裡煮飯吃,然後在她房裡談了長長的話。我說擔心自己進了社會便會迷失自我,但其實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,只是公式化地把三流小說與電影劇情裡可能發生的情節,拿出來當作自己的煩惱。學姐說,你要在心裡保留一個詩意的所在。我沒問她該怎麼做,又到底那是個什麼樣的所在。我只記得她說這番話時的認真表情,還有從她背後的那扇窗看出去,宿舍對面的公園,青黃色的落葉灑了一地,秋天在我們談話時悄悄地蔓延開來了。

在一個通宵慶典的隔天凌晨四點,我乘著火車離開巴黎,再也沒有回去,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學姐。

很久很久以後,我在圖書館架上找到了《流動的饗宴》,並把它讀完。我打去出版社,接電話的小姐應該被問了許多次,一聽到我提到這本書,便馬上回答說這本書絕版很久了,他們也完全沒有庫存,譯者據說有再版的打算,但卻遲遲沒有動靜。我謝過她,掛上電話。

海明威年輕時待過巴黎,我也是,還有那個瘋狂想讀《流動的饗宴》的女孩。海明威記得丁香園、寫作的小閣樓、費滋傑羅、莎士比亞書店、利普啤酒館;我記得蒙馬特的肉販、詩意的所在、聖心堂上的蔚藍天空與噴射機拖曳出的長長白線。我想把《流動的饗宴》從圖書館偷出來,寄給那女孩,問問她記得些什麼,然後同她說說,那些曾經而徒然無謂的庸俗、憤怒,以及思念。

2008年2月14日 星期四

小朱

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小朱,他沒什麼變,外型、低沈的喉音、開玩笑的方式,幾乎一模一樣。

如果說怡君是第一名的菜市場名,那麼小朱應該是第一名的菜市場外號,每個人身邊好像多少都會有一兩個小朱,隨著年齡與地位的增長,或許可以升級成為朱大哥、老朱甚至是朱老。我猜想我的這位小朱應該還停留在小朱的等級。

高中的時候我覺得如果小朱是女的,我就會娶他。很莫名其妙的想法。他有著一頭自然卷的頭髮,趴著睡完覺會呈現自然的蓬鬆狀態,但今天他的頭髮是壓平的,梳成了比較正式的西裝頭。應該用了不少髮膠吧,我這麼暗想。

小朱的皮鞋發亮。高中時期他就很重視自己的打扮,並不時散發出古龍水的味道。對於一群教室後方常常傳來垃圾臭味,汗濕的上衣與襪子混雜隨意掛在教室座椅上的臭男生來說,他實在是愛乾淨到有些令人感覺詭異的程度。

小朱高中時候就交過幾個女朋友,其中有一個是用B.B. Call追來的,不知道是別人打錯還是他亂撥電話,總之和一個不明的女子就這麼互call了起來,那個燠熱的夏天,他經常下了課就去公共電話回call。據說是個大他幾歲的女孩,「大姊姊喔!」我們露出豔慕的神色,卻又要裝出不在乎的瀟灑。小朱很低調,直說他女朋友長得不好看,沒人相信。終於在聯考的第二天,他女朋友來陪考。嗯,從此證實了小朱是不會說謊的。

我大四那年的春節,小朱打了電話給我,說和另一個高中同學已經在來新竹找我的路上。他們開了一部幾乎解體的二手車,引擎持續發出「嘎嘎」的巨大聲響。那是個暖冬,車子沒有空調,三人直冒汗,把車窗搖下時,剛好撲鼻而來一陣濃烈的牛屎味,揮之不去地殘存在車裡好一陣子。我們開到了南寮漁港,看到大家都在放風箏,於是也去買了一只,怎知新款的風箏和傳統的操控方式完全不一樣,等到忙了大半天終於放了起來,三人就像中了邪一般止不住地放肆大笑,記憶中我幾乎不曾這樣笑過。

小朱站在我右方三公尺處,只要轉頭打聲招呼,他就會逼起那低沈的喉音,學高中校園那隻孔雀,戲謔地叫出我的名字。他會的,我確信。但我把帽子戴了起來,低著頭繼續吃飯,直到他走出店門。

我沒認他,因為我變了太多。過去幾年我努力改變自己,但在那刻才發現,沒變的是我依舊沒辦法與我的改變和平共處。

2008年2月12日 星期二

豆酥鱈魚

每年年初四或初五宴請姑姑,是我們家族過年的慣例。吃過這一頓飯,也代表了春節即將結束,要恢復正常作息了。席上有一道鱈魚,清蒸後以蔥薑調味,頗清淡爽口。但我還是不自禁想起了口味較濃厚、好下飯的豆酥鱈魚。

提到豆酥鱈魚我就會想起前東海校長梅可望先生。當我還小、大概七八歲的時候,某次我們全家出席了一個在圓山飯店的飯局,梅校長坐在我身邊,席間上了一道豆酥鱈魚,梅校長親自挖了一塊讓我嚐味道。彼時挑食又膽小的我,不敢輕易嘗試任何新菜色,卻對於這道菜大有好感,也算是奇事一樁。還記得那晚爸在起鬨之下被狠狠灌了幾杯酒,當他一飲而盡時席間爆出熱烈的歡呼聲。一向捨不得花錢的他竟然在離開時叫了計程車,一到家爸馬上衝進廁所狂吐,此後我們家的洗手台排水口處一直有一小塊清不去的污漬。

後來家裡翻修,洗手台也換掉了,然而那個晚上的記憶卻異常清晰地留在我腦海裡,我想大概跟後來發現原來梅校長是個頗有名望的人,卻還和藹地幫一個孩子夾菜有關吧。於是豆酥鱈魚在我腦海裡從此便緊密地與梅可望校長連結在一起,頗有小美去按小明家門鈴,結果老王家就爆炸的蝴蝶效應的荒謬味道。我想梅校長也絕計不會想到,除了學術表現及他在教育界的成就以外,他竟然會被跟豆酥鱈魚聯想在一起。

剛查了查,梅校長已高齡九十,祝他身體健康,也謝謝他讓我無法忘懷第一次嚐到豆酥鱈魚的滋味與情景。

2008年2月11日 星期一

Single & the City


身為Sex & the City影集的忠實觀眾,對於Carrie Bradshaw每一集結尾的筆法,我有認真研究了一下:描寫一個場景,將男女關係做個比喻,最後以一個豁達的表述作為Ending。我也來用這樣的筆法試寫看看今天的境遇:

當我從服務生手中接過那杯熱拿鐵時,讓我開心的不只是她燦爛的笑容與當心咖啡燙嘴的貼心提醒,而是我知道,我不用虎視眈眈、忙著佔一個小圓桌或是兩個並排的位子,因為靠窗的單人座總是有空位給獨身的人。沒錯,單身有很多有很多限制,比方說不能一個人開一鍋鴛鴦鍋、不在乎他人眼光地吃一頓燒肉、旅行時要付比較高額的房費甚至是機票費用,但是單身,也能夠讓你在滿座的咖啡廳裡,找到一個最愜意的位置,可以好好讀一本書,發一個呆,享受一杯好咖啡,以及‧單純而悠閒的‧單身時光。

在爆滿的忠孝敦化的星巴克找到位子,讓我開始思考單身(或者不見得要單身,而是一個人)出現在某些場合的好處。我回家的路上試著將這些優點列出:

1. 在熱門的連鎖咖啡廳、餐廳、速食店比較容易找到位子。
2. 看電影或是表演時比較好買票,不用一定要買連著的位子。
3. 增加豔遇機會。

只列了三點,蠻虛的,特別是其中兩點和位子有關,而最後一點則是幻想成分居多。歡迎補充,我不會把這些點子拿去用在我的作業或是研究計畫裡的。(呃,好啦,如果要拿去用的話會引述出處的)

2008年2月10日 星期日

It's time the tale were told of how you took a child, and you made him old.

去年年底便想要重新好好來弄個blog,一直想該在什麼時間點、該用什麼樣的文章當作第一篇,想著想著就拖到了二月。很久沒有寫東西了,PTT2的個版荒蕪了好一陣子,提不起勁寫些什麼。年紀輕一點的時候,總覺得有好多事情要訴說,書寫是一種療癒與救贖,工作幾年以後發現也些事情不用說也沒關係,對於久未碰面的朋友,也不太知道如何報告自己的生活,漸漸地心事與故事越積越多,變得不知道該怎麼說,進而覺得不說也無所謂了。

有個女孩曾對我說,你太壓抑了,總讓人不明白你的所思所想,這會讓你身邊的人很沮喪。那個晚上我坐在捷運站下很久,望著一班班過往的列車,打了通電話給個好朋友,然後回家。什麼也沒有改變。終究這不是好萊塢式的結局,反正我也從來不要求happily ever after,即便我承認我蠻嫉妒的。

一張從紐約寄來的明信片、一個喝醉的吉他手、一通來自老朋友的深夜電話、幾封長信,這些提醒了我關於失落的夏天以及其他忘卻的回憶。生命總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開展,有宗教信仰的人稱之為天啟,戀愛的人稱之為緣分,棒球球迷稱之為打擊率,我則稱之為偶然的必然性。

一直喜歡The Smiths的首張同名專輯,特別是第一曲Reel Around the Fountain,鼓點落下,Morrissey唱出關於男孩的故事,憂傷便這麼自然而完美地傾洩而出,是我最喜歡的開場曲之一,僅以此作為一個新的開始。